莫非是基因出了甚麼錯?
我阿公是東歐移民至美國的猶太人、經濟學家,在「紐約時報」 有固定專欄,在1929年全球經濟大蕭條之際, 他出了好幾本關於公債的著作與教科書。
我阿嬤則是運動好手,她是紐約市網球比賽冠軍, 也很有語言天賦跟音樂才華,至少會九到十個國家的語言, 歌聲嘹亮動人,還會彈鋼琴、拉小提琴, 我對音樂的喜好應該是遺傳自她。
結合了父母雙方的好基因,我爸爸從小到大就是優秀學生,從籃球、 棒球、橄欖球、足球到西洋拳,他都很在行,運動細胞相當發達; 後來他成為醫生,生活中很有幽默感,女人緣也很不錯, 尤其對我蘇格蘭裔媽媽一見鍾情,進而共結連理。
反觀成長時期的我,很讓父母親頭痛。
從農場回家之後,我心裡面有種無名的空洞, 特別是舉家搬往西南部的城市之後,覺得很多東西被剝奪了, 不時就離家出走、試圖流浪, 有一次還不小心點火把家中的一樓與地下室都給燒了; 更大一點之後,成績不特別好、腸胃經常不舒服, 也許是生理影響心理,當時與父母親有些疏離, 好像只有從大自然中,才能獲得療癒。
從農場回家之後,我心裡面有種無名的空洞,
第一次登上報紙版面:在雪地入眠
那年我10歲,第一次登上報紙版面,也是因為太過享受大自然。
那是冬日的某個週四假期,一位30歲的老師、也是爸爸的好友, 加上長我七歲的二哥跟我, 我們三個人決定一起去附近山間健行露營,暫定週六或週日返家。
我們居住的地方靠近落磯山脈,儘管冬天氣候有些冷冽, 行囊裡備好多日的糧食、睡袋雨衣,帶著狗朋友, 我們仍興奮地踩著像網球拍般的雪鞋(snowshoes, 又稱踏雪板、熊掌鞋,可以避免在雪地陷得太深。) 朝山上的小木屋前進,準備一路欣賞白雪覆蓋的山林美景。
那處露營區我們去過很多次,它是二戰之後荒廢的軍事營地, 不過大雪後許多登山隊伍留下的標記都已經無法辨識,一時之間, 我們選錯了岔路,偏離了小木屋方位,於是乾脆暫且在雪地裡露營。
大學學生證 不覺得我很像「年輕馬蓋先」嗎?哈哈。 |
說是露營,其實是在雪地裡露宿:我將睡袋把自己緊裹、 只有臉露在外頭,感受雪花飄在我的臉龐的輕盈微涼。 細雪在空中飄啊飄,醒來時,才發現積雪已經幾乎蓋過我的身體, 好驚奇!其實,積雪像是一條奇妙的毛毯,包覆空氣隔絕熱能外擴, 所以即便睡在外頭,一點兒也不覺得冷。
清晨起身,我將睡袋上的雪片、松枝抖一抖, 老爸的朋友跟二哥已經準備好早餐,我們就地取材生火暖手, 火爐上白煙裊裊、伴隨著熱呼呼的咖啡與濃湯香, 享受從山下帶上來的戰備糧食,大家開心得不得了。
當日照天光愈見明亮,目的地小木屋其實就在遠方目光可及之處, 我們寬了心、衡量最適當路線,決定第三晚再至小木屋歇息, 只要順著前方步道行走,剛好可以回到湖邊的出發地。
天真浪漫,開心到捨不得回家
在海拔10,500英呎的山上,我跟狗朋友提格(Tigger) ,拿出背包裡的香草醬(Vanilla),淋在雪片上做成「 天然冰淇淋」;中午哥哥則分享罐頭牛肉, 早餐還有真空炒蛋料理包、培根,每一頓都是暖心餐食, 日子相當快活。
就在我們即將回到出發原點,恰巧遇上了一組20人的急難搜救隊伍 ,他們說起山下小鎮早已降下罕見大雪、甚至颳起大風暴, 氣溫低至華氏零下20度(約為攝氏-7〫)。 而政府有關當局派出這一行人、出動數台雪地摩托車, 就是要來搜救我們與另一名失蹤護士,聽得我們三人全都傻眼。
當時的我既錯愕、又不解:「我們明明就好好的。」
但是忘了告訴父母,我們原本就計畫週日回家,這也是真的。
第二天,幾份報紙刊載了一則新聞,斗大標題寫著:
三位雪地健行者,在氣候嚴峻的山區平安獲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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